看着熟睡的佳人,想到拍下摘星手的黃階武技還沒有兌現,蕭越下床找來一隻筆記本,將護身罡氣的修鍊法門謄寫下來。
護身罡氣畢竟是黃階武技,真要用文字記述,工作量絕對不小,而且未必能將武技中的精要明確表達出來。
好在他對功法的理解達到了極致,忙活了許久總算將整部武技的精髓完全闡明。
眼看時間不早,蕭越跑去樓下找了間早餐店買來早點,留了一張紙條便沒有驚動聶冰瑤,悄悄的離開了。
京城,某軍用機場。
普經過數次檢查后,蕭越開車駛進機場內部,一下車就看到寧清茹已經到了。
除此之外,還看到刀王和十幾個年輕武者,修為最低的都有聚氣一重。
其中有一個武者的修為,甚至不在刀王之下,這群武者為首的是一個瘦弱的中年男人,修為只有凡胎境。
「沒遲到吧。」
蕭越走到寧清茹跟前,順便沖刀王點頭打了個招呼。
「離正式出發還有半小時,不過既然你到了,隨時可以出發。」寧清茹說完,便伸出漂亮的小手,「東西呢?」
「忘不了。」
蕭越有點無語,剛碰見沒說兩句話呢,就開始要債了,就不能客氣點?
接過記載着護體罡氣的筆記本,寧清茹逐張掃了幾眼,眼中升起難掩的喜意,以她的判斷是黃階武技沒錯。
「一會再看吧,我的劍呢。」
「已經放在飛機上了,蕭越,到了之後一切小心,雖然我希望你能以大局為重,不過站在朋友的立場上,我更希望你能平安無事。」
「寧小姐能說出這樣的話,看來還不算絕情,放心吧,我還沒活夠。」 嘉陵卻恍若沒有看見皇后的不滿似的,其實在她的心中是一直看不起自己這個弟弟的皇后,一天到晚只知道爭來爭去,到頭來自己的嫡子還不如一個卑賤的才人之子!
真是夠愚鈍的!
「那就由蕭昭寧來跳這個舞吧!本宮聽說你最近變化巨大,本宮很是期待你的表現!」
馮昭眸中泛寒,這嘉陵還真是好本事,連問都沒問她願不願意,就這樣直接決定了讓她來跳這個舞,這簡直就是在逼她!
如果馮昭是其他好拿捏得軟蛋貴女的話,此時肯定是不敢拒絕嘉陵,只得硬著頭皮上了。
可是她馮昭可不是個可以隨意拿捏得軟蛋!
「公主想來是聽岔了?昭寧生性愚鈍,且因為母親溺愛,小時候從未逼我學過什麼舞蹈才藝,至今才藝方面還是十分不堪,所以,昭寧恐怕是無法跳這個舞了!」
蕭語晴眸中閃過一絲戾氣,這個蕭昭寧,又一次將她的機會搶走!
搶走之後還假意推脫,甚至還明裡暗裡的說是自己的母親對她管束無方,才導致她不會跳舞!
真是笑話!就憑她蕭昭寧那個朽木,就是讓十個老師教她,也不一定教的會!
「是嗎?」嘉陵公主已經面色微冷,沒想到這個蕭昭寧居然直接一句我不會跳,不想跳來回絕她!
華平在一旁已經是恨得直咬牙!明明只是一個蠢貨!就算是身世好了一點又怎麼樣?難不成能高貴過自己的皇室血統?居然敢一次又一次的欺辱自己?
如今,更是連自己的母親的要求也敢不從!
想起當日自己在馬場上又是被毀容又是被六表哥嫌棄的種種,到現在即使是用最好的膏藥,請最好的太醫,臉上的疤痕都沒有消失掉!
蕭昭寧,你以為你躲得了獻舞,還躲得了後面的嗎!
這一次,你想躲都躲不掉!
「母親,既然蕭大小姐不會跳舞,那我們就不勉強了!」華平卻突然挑著眉站出來說道,「反正您和皇舅母也是一片好意想要給蕭小姐一個機會證明自己,來洗掉她之前的那些壞名聲!」
「那不如咱們就換一種方式吧!既然是在比武場上,華平不才,願意自己上陣陪蕭大小姐切磋,讓蕭大小姐一展風采!」
華平站在獵場上,紅衣獵獵,嘴唇一掀一合,說得上大義凜然,義正言辭!
什麼一片好意?什麼比武切磋?
分明就是仗著自己從小練武,而又得知蕭昭寧從小嬌生慣養,連個三腳貓功夫也不會罷了!
華平,嘉陵,原來她們是在這裡等著她呢!
看著馮昭不說話,華平以為她故技重施來躲避,連忙上前一步,咄咄逼人的說道,「蕭昭寧,你莫不是又要說自己不會武功?呵!上次你在馬場的馬術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你那威震四海的外祖父教了你騎馬,難道就沒教你一些武藝雜學嗎?」
還真是牽強又好笑,難道會騎術就一定要會武藝嗎?
只是自己若是一再的躲避,就怕這個華平會再惹出什麼幺蛾子出來!倒不如趁著她這次上趕著找死的機會,狠狠的收拾她一頓。
「既然郡主都這麼熱情的相邀了,昭寧若是再推脫倒顯得自己矯情了。只是昭寧跟隨外祖父時間少,學藝不精若是污了皇上,皇後娘娘的眼,還是皇上皇後娘娘見諒!恕臣女無罪!」
只見那一襲寶藍色長裙的女子站在場地正中間,眉眼清冽,不卑不亢的朝著皇上說道。
「和華平郡主比武,這不是找死么?這和上次騎馬能比么?」
「對啊!人家華平郡主可是從小就習武了,她跟著她外祖父能學到多少?」
「還真是不怕死!」
——
場上的貴女們紛紛議論了開來!
君天瀾也是微微的皺眉,據他所知,當年永寧侯離開京城的時候蕭昭寧也才幾歲,中間也只見過見次面而已?她怎麼可能跟著永寧侯學到什麼武藝?
就在此時,皇上確實一臉陰沉的開了口,「馮昭,朕恕你無罪!若是你能夠贏得了華平,朕也重重有賞!」
皇帝口中的怒氣,在場已經有人感受到了!
他能夠容許嘉陵在他面前對他的家事甚至是政事提出她的意見和見解,但是這並不代表他能容許華平在他面前囂張跋扈,比他宮中的公主還要蠻橫無理!
今天這擺明了就是華平在欺壓自己的重臣之女!
瞥了一眼台下明顯已經不悅了的蕭戰,皇上這才不得已出來為馮昭說話!
真不知道自己的皇姐是如何養出這麼一個跋扈又愚蠢的女兒的!
偏生這些華平都看不出來!還在心中默怪自己的皇帝舅舅偏心!偏袒一個外人!
「馮昭謝過皇上!」馮昭福身,恭敬的朝著皇上道。
然後不理會眾人神色各異的表情,拍了拍此時擔憂不已的春茗的手,徑直從容淡定的站在了比武場上!
秋風蕭瑟,卷在場上那女子身上竟然有一種天地蒼莽的一種悲愴之感,如同視死如歸的將士!
彷彿只要她往那裡一站,那裡變成了她攻城略地的戰場!
君天瀾不由得握緊了袖中的手指!為什麼,明明是一個陌生的女子,竟然能夠讓他感覺心口一痛!
華平看著台上的蕭昭寧,臉上暢快一笑!志得意滿的也朝著台上走了過去!
「那就請郡主賜教吧!」馮昭冷眸一眯,不屑的一說!
華平見她這般模樣,心中不由得好笑,「那本郡主可就不客氣了!」
話音剛落,就是一拳狠狠的攻擊了過去。
可是馮昭今天可是不打算這麼讓著華平的。
腳上一個旋轉,輕鬆就躲過了華平的攻擊,同時自己也發起了進攻。
雖然蕭昭寧這身體用著不是很習慣,但是只要對手不是黃棕那樣的,對付華平這樣的黃毛丫頭已經是綽綽有餘了!
一來二去,兩人打的是十分的激烈,攻速也越來越近。
很快像君天瀾,君連城,皇上這樣習武之人立馬就看出了場上二人的差別。
蕭昭寧在這樣的攻勢之下,仍然顯得是遊刃有餘。
可是華平卻已經是微微的氣息不穩,跟不上節奏了!
華平很快也發現了這一點,但是她並沒有驚慌!相反,眼中是狡黠詭異的笑。
。 聲音又變得斷斷續續,彷彿受到了什麼干擾,只能隱約聽見戰塵在境外說:「主子··你務···必小心,須···彌境殺機萬···千,稍不留···神就····是滅頂之災,我···會在鏡子前給你···看香,等··到香··燒盡了··我在外··面······」
之後聲音便消失不見。
我徹底跌入了重重的迷霧之中。
眼睛看到的儘是茫茫大霧,耳朵聽不到任何聲音,側耳細聽,卻又似乎隱隱聽到冤魂哀嚎,不多久之後,似乎鼻子也聞到了隱約的血腥味。
我慌忙在腦海中查想地府的全卷地圖,劉師傅古書上的畫面一張張浮現在我腦海中,可想來想去也不記得地府有「須彌境」這個地方。
「須彌境?須彌境是哪兒啊,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幽冥根本沒有這個地方啊,幽冥······」
剎那間,一股寒意湧上我的內心,
「難不成這裏是十八方地獄中的一方小獄?!」
我渾身一個激靈,彷彿抽風一般從地上跳了起來,渾身哆嗦著看向四周。
十八地獄相當地府的刑場,其恐怖程度根本不能用言語來形容,同時它也是所有陰魂內心定然存在的恐懼根源。
周圍一片死寂。
我嚇得大氣也不敢喘,盯着周圍的茫茫迷霧,心裏不自覺開始胡思亂想起來,而這一亂想,心裏的恐懼就更加深刻,恐懼的加深又讓他想的更多。
我陷入了一個致命的惡性循環,不一會,便感覺眼前開始陣陣發黑,呼吸也愈發困難。
「難道這地方的空氣有毒?那我不是死定了。」
這麼一想,心底就更加害怕,而胸腔也是起伏越來越緩慢,簡直喪失了呼吸的能力。
這霧裏會不會藏着什麼毒蟲猛獸?我最怕蟲子了。
會不會我看不見的地方全都是妖魔鬼怪?他們會不會正留着口水,在我看不見的地方盤算怎麼吃我?
那柱計時香到底有多長?會不會要燒好幾年?我會不會永遠也出不去?」
恐懼彷彿巨獸,張開血盆大口將我吞噬,亦或是說我自己化身巨獸吞噬了自己。
我迷失在自己對恐懼的想像之中,難以自拔,所以無需任何打擊,我便徹底垮了······
被自己嚇到不敢呼吸的我眼前逐漸發黑,最後終於窒息昏迷,癱軟地倒在地上,這才徹底結束了自己的胡思亂想。
在昏迷后,身體的自主機能開始控制我進行足以維持自己生命的呼吸,間接救了我一命。
不過真正能救我的,只有我自己。
我作了一個夢,夢到自己身處一片城池內,夢到了幽冥南方那茫茫的黑霧,夢到了數百陰兵操練的壯闊場景。
突然,天空有火光劃過。
我夢到了震天的炮火,夢到了戰士被割下腦袋的場景,夢到了滿城淋漓的鮮血,夢到了城中官府中央插滿了鋼槍,鋼槍上全是一顆顆血淋淋的腦袋。
全都瞪着溜圓的眼睛,死死盯着我!
「啊!」
我從噩夢中驚醒,夢中的場景在腦海中久久不能散去,額頭的汗珠潤濕了乾澀的嘴唇。
這夢境是如此親切,彷彿就是我親身經歷過的事。
噩夢的恐怖之後,隨之而來的是無盡的悲傷與凄涼。
周遭濃濃迷霧,將我牢牢困死,跗骨之蛆一般消磨着我的意志和精氣。
我開始不受控制地嚎啕大哭,又放聲狂笑,彷彿瘋了一般手舞足蹈,直到耗盡了自己體內的最後一絲力氣,才綿軟地倒在地上。
不過此時的心中已經沒有了最初的恐懼。
從來到幽冥的那一刻,我就發誓要將自己經歷的一切調查清楚,發誓要找到幕後黑手。
所以我才參加了武堂比武,所以我才如此期盼進入般若堂,如此期盼能夠功成名就。
因為只有這樣,我才有能力去徹查一切的真相,將元兇千刀萬剮。
等到內心冷靜下來,我才注意到肚子已經咕咕響了半天,於是起身試探著向前走去,希望能找一些吃的墊墊肚子。
說也奇怪,等到我向前踏出幾步后才驚訝地發現,這看起來遮天漫地的迷霧竟然只有薄薄一層,彷彿杯子一樣將自己罩在其中,其實總共也不過一丈來厚,而它外面便是山清水秀,鳥語花香。
若我沒有踏出這一步,而是長時間拘泥於霧氣之中,不被自己嚇死,最後也一定會餓死渴死。
生與死,成功與挫敗,往往就差那麼幾步之遙。
我舔舔乾澀的嘴唇,極目眺望四周,感覺這地方和陽間沒什麼區別,甚至我懷疑自己就是被送回了陽世。
不過那都是后話,當務之急還是要先解決飲食問題。
我立刻動身跑向了視線之中的那一條河流,飽飲一頓。
河水分外清澈甘甜,將我心頭的焦躁一掃而空,不禁令我大感暢快。
河邊稀稀拉拉長著幾棵半米多高的奇怪植物,上面結著果實,我試吃了一點,似乎沒毒,於是立刻放開肚皮飽餐一頓。